天来的如此突然。

她还有许许多多的话，没和外家这个唯一疼爱她的老人说。

早知道，会这样，她昨天就该赖在外公的房间不走的。

追悼仪式在殡仪馆举行，一辆辆车停放在路边，这一条道上人来人往，社会各界人士前来吊唁。

潘琳一连好几天，都是浑浑噩噩的地跟在大人身后忙来忙去。

葬礼结束后，潘琳还回不过神来，分不清现实和梦里。

说是梦，这梦也太冷、太残忍了。

潘秋暝东张西望，去了许多地方，逮着人就问有没有看见潘琳。

佣人没看到，潘秋暝只能自己找，好在从花园采了鲜花，准备做鲜花吧的阿姨说看见人了。

再找不找人，潘秋暝都快怀疑她出了什么意外，知道具体位置，潘秋暝大步朝那走去。

远远地他便看到，他妹妹坐在花园长凳上，晃着白嫩的短腿，神色恍惚，小脸苍白，看起来十分脆弱，身上透着孤独与寂寥，仿佛随时都能被风吹散。

潘秋暝摇摇头，抛弃那奇怪的想法，不明白自己为何会产生这种感觉。

但他的心脏不可控制地微微泛抽疼，他脚步顿了顿，平复了一下紊乱的心情，呼出一口浊气，快步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

“在看什么？”

阳光照在她那几近透明的脸上，潘秋暝更觉得心疼了，伸手帮妹妹遮挡头顶的阳光，循着她看的地方望了眼，没发现什么可看的。

“你怎么来了？”

阴影笼罩在头顶，潘琳眼眸闪烁，听到熟悉的声音，回了神，偏头问。

“我不能来？”潘琳反问，凝视着她，叹息道“找不到你人影儿，出来找你。”

见她整个人都暴露在太阳下，潘秋暝不由地皱起眉头，有点不满她不在乎自己身体的态度，拍拍身旁的椅子，发现她一动不动，伸手去拉她，“坐进来些，小心晒伤。”

“我冷。”潘琳低语，按住凳子，眼底满是抗拒，不愿挪动，“找我什么事？”

潘秋暝眉头拧得更紧了，冷？抬头望着刺眼的烈日，他闭了闭眼，开始怀疑人生。

“他们让你去大厅，应该是要宣布医嘱内容了。你最近有点不对劲儿，能告诉哥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潘秋暝有些担心她现在的状态，总感觉她像是丢了魂似的，反应都慢了不少。

兴许是外公去世，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他也难过，可他明白，逝者已矣，生者向前。

他不会沉湎于负面情绪中无法自拔，日子该过过，怎么舒坦怎么来。

外公走得安详，并无病痛，他觉得这样其实挺好的。

知道妹妹和外公感情好，他也不好说她这样不对，伸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不高兴就说出来，千万别憋在心里，想哭就哭，哥的肩膀永远给你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