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发问的那一刻，伊泽险些就背叛了自己的人类阵营，但他最终坚守住了作为生者的立场。

让他去追寻自身的毁灭——那是神经病烬会做的事，而不是热爱文明与历史的小黄毛会做的事。

他不可能同意，将自身转化为毁灭星系的暗星。

但是你要问女王的手搭在脸上，伊泽感动不感动。

他切实不敢动，也不敢说话。怕迎接来最公正的毁灭。

“呵，果真如此。我已通晓你的心意。”

女王笑了起来，看起来早有预料。

我反而被读心了？

不然呢？

女王的声音直接从伊泽的内心中响起，对她而言，一切都不是秘密。

伊泽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他有些懂了朱竹清一开始膈应的感受。

“这一次也好，上一次也罢，比起天界华庭那一群襁褓中的神灵，只会在残破的时空底纹中，妄图逃避无可避免的灭绝。我觉得你的态度更有意思的多。”

女王将手放下，手中两端镶嵌着黑洞的权杖轻点，又一片星系在宇宙中化作虚无。

她公正而威严，只赏赐世间无差别的毁灭与虚无。无论是否存有生命，也无论文明是否发达，甚至无关内心之中的情感喜恶。

那是宇宙的宿命，也是她的宿命。

“对你而言，你并不想要扭转结果，你只想要通晓过程，理解真理。有意思的诉求。”

“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伊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听得云里雾里。“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会到这里来吗？”

女王并不会因为伊泽言语地轻浮就予以惩罚，所谓的礼仪对她而言毫无意义，让臣属下跪也只是让驳杂与混沌的他们明白自己的定位。

毁灭没有降临在伊泽身上，那么他无论如何辱骂自己，她都不会做出反应。

而当命运来到伊泽身上，哪怕他跪下来乞求，也无法讨得一丝一毫的喘息时间。

“你试图联系星星，被我发现了，而我将你的精神带到此处，仅此而已。”

她干脆地解释了原因，既不少说，也不多说。

“我本想看看这一次有何不同，但你的回答和当初别无二致。而原初之星赋予的诅咒本就如此，倒也并不奇怪。”

“所以，这一次我想试一试，非正常的情况。”

她伸出了暗紫色的手掌，掌心之中，有一枚因为破损而黯淡无光的蓝色四角星宝石。

“这是你的东西，我将它还给你。”

伊泽接过了四角星宝石，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但这枚宝石，很像是星之守护者伊泽瑞尔胸口的哪一颗。

“我能不能确认一下，您叫拉克丝吗？”

恍惚之间，他看见女王点了点头，然后张口又说了几句话。

只可惜，他没听清了。

“血肉之子的灵魂，这就是宇宙的答案吗？”

拉克丝将目光投向了远方仍然璀璨的星河，那是天界华庭那般星神的手笔，他们再一次将公正的宿命毁坏了，制造了新的群星。

“在天界华庭出现以前，宇宙是空无，那些充满瑕疵的造物根本不能立足，我必须将这块画布回归到原始的状态。”

“直到，真正的无暇在宇宙的孕育中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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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伊泽突然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气。

然后痛苦的捂着脑袋蹲伏了下来，眼里迷茫、痛苦、恐惧、挣扎的情绪多次跃动。无边的虚无吞噬了他，使得他难以呼吸起来。

“你怎么了？”

朱竹清担心地蹲下身子，试图安抚伊泽的情绪。

约莫过了半分钟，伊泽的情绪才逐渐稳定，但即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