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是人能抓紧的东西。两周十四天眨眼过去。在这十四天内，唐晓雯收获了一个医生名字。

七月下旬的一天，一家人坐车又去到肿瘤医院，但并不是为胸外科专家而是为了中医和儿科医生。

唐诚特地带上女儿之前喝的中药方子找中医肿瘤专家问问，谁知医生一看药方，摇头摆手笑话说“你这方子找谁开的？这么多种药混一起，你们敢喝？”

唐诚挠挠头说“我在网上搜的中医世家，好像是中医肿瘤研究中心，这是从那儿开的散结药。不过喝了不到一个月我女儿吐了，就没敢再喝。”

“这么多种药当然会吐！我们这里可不敢这么开，下手真狠。但是你娃这病我没法医，这得找外科，找我干嘛。”

医生笑呵呵说完话，交还药方。唐诚拿着药方走出门，打算扔掉，夏丽红立刻拦住。

“别扔，留着。”

“干嘛留着？反正没用。”

“谁说没用，这不是你找的吗，难道还有假？先揣着，万一以后还能用到。”

一个三甲医院医生否定一个诊所医生，在唐诚看来前者为尊自然合乎情理，但是夏丽红却认为医生技术和执医地点并无关系，更何况承认药方没用便是承认之前的治疗无效，岂不令女儿伤心。

从中医诊室出来后，夫妻俩护着孩子来到儿科诊室。儿科医生一见着唐晓雯，立马挥手拒绝。

“我只看小孩，你这么大个人跑这儿来干嘛！”

“可我听说这病小孩多见。”

“哎呀，小孩是小孩，大人是大人。把挂号单给我，我给你退费！”

唐晓雯扭扭捏捏不肯离开。

“医生，请问小孩有哪些治疗方法呢？为什么我不能用？既然病理结构相同，小孩和大人不应该一样吗？”

“怎么能一样？你这东西这么大，又在体内，要么去外科做手术，要么问问肿瘤介入，吃药、激光、注射都没法子。给，字我签好了，拿去收费室退费。”

“谢谢医生，请问您说的介入是不是需要穿刺？”

“当然啊。”

“我之前大出血，很怕穿刺”

“这有什么怕的，光华有个全国知名的介入医生，你找他问问，他牛得很，什么样的都做过。”

又是光华，唐晓雯心生抵触。

“请问医生叫什么名字？”

“姓蒋，叫蒋少兰。”

回到车上，母女俩相视一笑。

“怎么又回到光华！”

“不想回去非得让人回去吗？”

“呵呵，谁让光华名气大。”唐诚笑道。

“名气大又怎么样，每次去那里都像被万箭穿心一样难受，不给人一点希望”

“那你想去看看吗？”

“我不想。”唐晓雯直截了当回答，“不想回去，一万个不想，好不容易从那里逃出来，万一又被困在里面不过这边医生强烈推荐，我有点犹豫，看了这么多内科外科，中药也试了，只差介入没问过。”

“要问吗？”

“嗯要吧。”

“好，回去我就挂号。”

“爸，不用，我正在网上挂。”

“挂的哪天？”

“八月十号，周六。”

“八月？这两周不行吗？”

“不行，没号了，最快就是那天，而且挂号费三百，好贵。”

“回去我补贴你。”

“不要，用自己的钱给自己看病天经地义，我有钱。”

唐晓雯嘴皮子硬气，可荷包软不拉几。她算过一笔账，若真做手术存款根本不够用。没拿奖金的这三个月让她意识到一份稳定工作和稳定收入的重要性。若不是事业单位，自己估计已经被老板开除；若没有基本工资，这三个月只能喝西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