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丽红佯装一米八的气场,坐在东南方向,开始智斗长喜,不料被长喜速战速决连下三个回合。正当长喜器宇轩昂洋洋洒洒之时,一个年轻男子站到夏丽红身后。
“兵过河,炮翻山,驱車直入,相飞田。”
不论长喜支何招,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三两下化险为夷,更逼得长喜如瓮中捉鳖。
“年轻人,观而不语君子也。”长喜的胸口被逼出一股兵败如山倒的闷气。
然而,年轻人可不客气,原本站着,被长喜一说直接落座。夏丽红得了救兵,顿时来了神气,仗着自己年龄小撒起娇来:“姨父,常言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今天正好瞧瞧是不是果真如此。您别怕,三个打一个要是赢了也算您的。”
“呵呵呵,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昏黄的路灯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射在石桌上,明暗交织的棋盘刮起一阵腥风血雨。一边是年过八旬的老人,一边是年轻气盛的青年。两方交手,棋盘上烽烟缭绕。最初,夏丽红还插上两句戏弄长喜,随着火药味越来越浓,她渐渐安静。母女俩静静观战,观而不敢语。
长喜不敌年轻人,被逼到进退两难。前有兵,后有車,对面还有翻山炮。他仗着自己年龄大,接连悔棋,耍起小孩脾气。
“不对,不对,我不走这一步,光线太暗,看不清楚。”
“又来啊大爷,随您!这‘将’我是吃定了!”
眼看长喜的笑容变愁容,趁最后一棵稻草没压上去,夏丽红借口电影开始,拉着长喜扬长而去。留下将吃未吃的“将”,孤零零地守在正中央。
“没想到年纪轻轻,棋艺不一般!”
“嗯。”
“您生气了?”
“呵呵,我生什么气,我不生气,他确实下得不错。”
“真没生气?”
“你呀,呵呵。年轻人喜欢象棋,懂兵法,是国家之幸,我老啦,技不如人输了也光彩,他敢打敢说敢往前冲,不错。”
三人站在电影屏幕和棋盘中间观影。以前只觉得电影感人,主人公很伟大,现在母女俩更加感同身受。寻医难,难于上青天,青天不过一张飞机票,但寻医是票上加票,钞票不值钱,值钱的是药。
“如果有一种药能救命,多少钱我都愿意给。即使药物来源不正,只要有效,我愿意买单。他们的心情我太能理解。就算只是一只小白鼠,也让人充满希望。”
“走,回家。”
在帝都的日子进入倒数,长喜有所察觉,每天全时段陪伴。
“我是你们的导游,想去哪儿我陪你们。”
军事博物馆里,他悉心讲解各种武器装备,上至飞机火箭,下至长枪高炮。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小男孩悄悄跟在三人身后旁听,当被问是否是老红军时,长喜惭愧地摇头。
“我不是,我年龄小,没资格当红军。我只是感兴趣而已。”
母女俩紧随长喜步伐,丝毫不敢怠慢晃神,像极了参加暑假辅导班的孩子。
学习了军事历史,三人又去品味商业变迁。
“前门大街很有味道,有很多中华老字号。瑞蚨祥、六必居、同仁堂...很多老店,到时候给你置办一件衣裳,如何?”
“我给您买一件,如何?”
计划一切周详,现实瞬息万变。原本下了公交车几步路的事情,因为国庆节道路限行变得路途遥远。而且天公不作美,下起如织秋雨,气温骤降,冻得来往路人瑟瑟发抖。长喜不愿打伞,一把伞三人分,他大步领走在前。夏丽红碎步跟随,蓝色格纹的伞在两人之间颠来倒去。
“我不打伞,雨小,不碍事。”
“晓雯有帽子,我们俩一起走,谁也不会淋雨。”
“跟你说不用就不用。”
一阵大风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