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回滨城，”他咬了一下她的唇，“不用在这吃饭，我准备午饭了。”

季微凉怔了怔，他昨天没来，现在才上午，到这才多久啊，一来就走。

“你风尘仆仆的，到这了都不陪傅爷爷吗？”她有些奇怪他这么着急走。

“是不是，你父亲又打你了？”她的手掌往他的后背摸了摸，“打你哪里了，我看看。”

“心疼我？”傅侑林握住她的手，斜斜扬起唇角，“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想打就打。”

“真的吗，你说过不会骗我的，”她不太放心，“我得确定下，你没遭受暴力。”

他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笑容放松，眸色发亮。“傅太太的关心，我收到了。”

“有一点，”季微凉轻咳一下，“你实话和我说，你选择我，是不是因为我可以气到你父亲？故意和他对着干，拒绝他的安排？”

她目光清锐，神色微凛，斟酌了一会，“不用顾虑什么，我们说好互相坦诚的。”

他收敛了表情，“为什么有这种想法？”

“上次在网球场，那个女的，才是你父亲满意的吧，最合适的人选。辅佐你的事业王国，大度，还兼具包容心。”她抿抿唇，稍一忖，干脆把话全部说清楚。

“傅家的地位，选择合适的是锦上添花，不合适的就容易被人笑话。我现如今就算是季氏的总经理，在候选名单上，算不得什么。而且你的身份，不会允许你娶了爱情，随便找个就算。傅家是你的，你却也是傅家的。”

“我之前并不知道你和你父亲不和，晨晓说，只要是你的选择，你的任何事情，你父亲都要找麻烦。我其实也挺奇怪的，怎么你会对我特别一点，现在知道了，所以猜测是不是因为我声名狼藉，找了不三不四的女人可以气到你父亲。”

“不三不四、声名狼藉？”傅侑林唇角弯出讥嘲，“你自黑起来真是毫不手软，什么样的字眼都敢用。”

她手一摊，轻蹙眉头，“在外人眼里确实这样。”

他唇角的那抹笑意却更甚，带着寒气，“傅家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也不是傅家的，是不是娶了爱情，我说了算。”

他蓦地执住她的下颔，凝视她，“季微凉，我对你仅仅是特别吗，你不相信你的感觉，怀疑你的判断，非要扯一些矫情的东西认为自己是对的。我说的你不信，非要认为我拿你气我父亲，你也会没自信？”

“是，我是没自信，”微凉的毫不犹豫的坦然承认令他略微意外。

“我还很自卑，尤其是面对你，从来没自信过，我要是十七八岁的时候听到这些，说不定激动的晕过去了。”她凉薄地笑一下，毕竟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现在你也可以晕过去，”傅侑林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掌心覆在他的心脏的位置。

“我说过时机未到，却没拒绝过你接近我，放任你走入我的世界。你来是来了，却带着盔甲小心试探，稍有不慎赶紧缩回去，抗拒靠近。”

季微凉清晰地感受到它强有力的跳动，注视着他湛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认真的表情，心神恍惚，很快她笑出声。

“对不起，我不该挑起这个话题，挺好的气氛，又被我搞砸了。”她从桌上下来，“你等我一会，我把东西收拾一下。”

他站那不吭声，表情淡漠。她有些丧气，为什么要说这些，搞得自己很幼稚一样，非要争个对错。明明都没完全信任，彻底放开，偏要逞口舌之快，试图一探究竟。

等针锋相对后，绕了一圈什么都没解决，只留下心塞。她有她的敏感自卑和疑虑，他有他的不得已，更重要的是，她自己都不清楚，还能不能完完全全去信任一个人。

上一世的阴影对她来说，恐怕要一辈子跟随了。她脑子坏了才会问这么煞风景的问题。

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