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出精彩的戏码，先背地里操控着致季氏于穷途末路，再在她面前扮好人问她需不需要他的帮助。

然后情况更糟了，越来越差，她没开口，他来救了。在背后悄悄地帮忙，偏偏又留了破绽被她知晓。

这里面到底是沈修占的成分多，还是他的主意多？要不是她执拗不肯低头，怕是早就解决问题了。即使多了那么多波折，他还是有办法应付。不管她怎么选，怎么走，结果都一样，都不可避免地要走进他的计划之中。

微凉捂着肚子，手背在轻颤中擦着裤子面，微微有些糙。又隐隐地热热一痛，似此时此刻的心情。

她就是这么没用，非要知道又承受不住。早就猜到了，有了心理准备，不过是求证一下而已，难受什么？她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在乎这些干什么？

深呼吸，再深呼吸，还是难受。眼泪像快沸腾的开水，不停翻滚，想咽回去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心里宛如装了高压锅，已经加了压力了要开始工作，可出气口被塞住了不能动。

憋到她快原地爆炸，难受至极。

“你知道沈修干的是什么行当吗？你帮着他弄这些花样，一旦查出来是要坐牢的。你利用我，考虑过我的感受没有？考虑过我的下场没有？”

“你不是都知道，”他还是很冷静，“沈家是什么背景，你当初接触就知道。是你走投无路去找的沈修，收购和投资有区别吗？我告诉过你别招惹他，你说别无选择，还说为了公司可以出卖自己。卖给谁都一样，是你说的吧。当初不是沈修买下季氏，你选别的路，会比现在好？一切都是你的选择，干嘛受了委屈要死要活的。”

“是！我是知道，是没有选择！可我要是知道你们拿季氏是用来干这个勾当，我宁可倒闭！”

微凉几乎是咬着牙说的，声音在风潇潇的寂静之中听上去清冽得如冬天的河水般没有丝毫温度。

“你们的事业，你要做我干涉不了！我一直都支持你，哪个男人没有野心和抱负。但不是毫无底线，现在你们想怎么做？继续？”

她别过脸努力不让自己哭，她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对待亲人和陌生人是两种态度。就好像她知道他们做这个，先担心的不是危害社会，而是他们的安全。

她生不如死的时候没人关心她，那别人的死活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没那么大的心去管别人的死活，也从来不是个心怀天下的女人。能让自己过得好好的已经很不错了，后来……还多加了一条自己在乎的人能过得好好的。

肚子越发疼痛，她咬着牙不吭声，冷漠自私又怎样？坏女人又怎样？一个人连自己的生活都过不好，为什么要去管别人过得好不好？哪来那么多圣母和上帝，她从来不在乎这些。

其他的不说，沈修这么做很可能毁了奶奶的心血。直到去世奶奶还在为她谋划将来，计之深远，可她又能为季氏做什么？骗了奶奶还要毁了她的公司，叫她怎么能够坐视不理轻易宽容？

该死的傅侑林，藏得一手好牌！

她咬紧齿关，手却控制不住颤抖得愈发厉害。他蹲下来，视线盯着她的脸，眼神深沉，嗓音更沉。“这些本就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更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你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你能怎样？”

“这是我奶奶的公司，我怎么就不该管？她那么信任你，把我交给你，把公司交给你，还有盒子……”

微凉脸色发白，她恨的不是他，是她自己。哪怕直到现在，她想就算他对她别有所图，那应该起码还有一些真心在的。事业王国再庞大，起码对她是不一样的。女人真是可怜，到现在还自欺欺人。现在她很怀疑，“一些真心”到底有没有。

一下子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一个巴掌抽上去却没有任何力道。傅侑林纹丝不动，眼睛都不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