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视野范围内寻到隐隐约约有身影晃动，虽然看不真切，但貌似要从林子里往外边走。他敛瞳，眼眸深如大海不可测。

…………

“少爷！”沈修靠在胡立的肩侧，应声转回头，看到那些下属们竟然全部跟了出来。

他皱眉“不是说过了，你们不要陪我送死！只要你们不跟着我，你们就单纯地只是沈家的人。”下属们纷纷摇头，七嘴八舌。

“少爷，我们跨出那一步走到您身边之后，就没想过要再跨回去，也回不去的。我们当中，有的是旧部，有的是从外面随您来的滨城。跟在你身边的年头都不短，难道您不相信我们吗？”

“少爷，无论您做出怎样的选择，我们要和您共进退到最后！”

“……”

沈修沉默不语，胡立搀着他，接在最后道“我除了跟着少爷，没地方能去，今天肯定是绝对不会抛下您独自离开。如果一命呜呼了，那就等下辈子再继续为您效力。”

“下辈子……”他于唇齿间重复，随即淡淡一笑。有些轻嘲“假若真有下辈子之说，我倒并不想再当你们的少爷了。”下属微微怔忡，总感觉他这句话的别具意味非常浓重，而且从中听出了一丝疑似疲惫的东西。

沈修已敛起眉宇间的那一点倦，望向大家愧疚道“抱歉我无能，才让大家跟我一样落到如此地步。”

“少爷，您说的都是什么话？咱们本来就是有今天没明天地过日子，早晚得有这一次了结。即便落到如此地步，也不是您一个人的问题。我们也怪我们自己无能，没有办法帮到您太多。”

胡立打断着问“我们这是在干嘛，客气来客气去的玩生分？虚伪不虚伪啊！”几人接话点头承认“虚伪。”

“对嘛，就算是话别，说这些也是虚伪。”他笑话道，继而神色一肃“而且现在话别也太早了，我们都还没有拼到最后，不是么？”

“是！我们应该要拼到最后！”众人齐声。沈修环视众人一圈，语气郑重而有点意味地说“那我们走吧……”

两人继续脚步，没两下走出林子。他抬头，遥遥望向山丘的方向，并看到雨帘中影影绰绰地有不少人朝他们奔来。有下属追上前来“少爷，我来搀您，让胡立休息一会儿。”他没有什么意见，任由他扶住他的手臂。然而同一时刻，下属的枪却是对准了他的脑门。

沈修脊背蓦然僵硬，旁侧的胡立在愣怔过后迅速反应。不等他反击，原本站在后面的几个下属合力，快一步发起偷袭。对这些下属根本没有防范，太过始料未及，且先前的交火也确实耗费了不少气力。他被击倒，狠狠摁在地上。费力挣扎，双目怒而圆睁“你们！”

“我们什么我们！”下属的脚底狠狠踩上他的脸颊，令他说不得话。并示意桎梏胡立的另外几名下属，即刻对着他一通狠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