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如此姐妹(3 / 4)

要糟。风筝心底咯噔一声。

果然,早已忍耐到了极限,词色锋利从来不输他人的扶麓亦半点没有犹疑地顶了回去“奴才只需让陛下相信就好。现在是奉命拿人,娘娘想要抗旨吗?”

“扶麓,你不要太过分!”

“请娘娘传召罗衣。”双手交叠,一躬到底。是礼节,更是毫无商量的余地。

此时,京城的主街上依旧熙熙攘攘,人流如织,街边叫卖的声音不绝于耳。对老百姓而言,宫里死了一个太后,和巷子里死了一只小狗没多大区别,还没发丧,就连礼乐也还没下禁令。说到底,皇帝死了妈,关老百姓啥事呢?

“爷,咱是先去府上还是……”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厮一边牵着两匹马,一边拧着身子问前方的短发男子。

短发男子劲装短打,勾勒出线条流畅宽肩窄腰的好体型。腰间系着玉佩琳琅,看那深黑的衣服布料绣着紫色回字暗纹,就知道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

“回府吧,明日再进宫。”短发男子看了眼天色,拿定了主意。正要转身时,忽然双眼一厉,反手从卖糖人的摊子上抓过了一个面容平平的男人。

“孟某不过刚刚入京,就惊动了缉事厂的大人,实在惭愧,惭愧。”话语中的谦卑半点没有影响到他揪着对方的衣襟,眼神冷冽,唇线如刀。

在布衣小厮惊恐的目光,和围观群众好奇地打量中,被戳破身份的男人倒没半分羞恼,只是冷笑一声道“眼力不错,胆子也不小。”

说罢,瞟了一眼往后藏的小厮,继续道“孟老板进京就带一个随从?也太寒酸了点吧。”

短发男子轻笑一声,搡开那人,不卑不亢道“孟某身份低微,轻车简从即可,何须排场。倒是你家大人,不知是哪位有司,也未免太过客气,还要亲自派人送我回家。孟某受之有愧,改日定当登门拜访。”

一番话夹枪带棒,讽刺之意溢于言表。男人咬咬牙,一时有些挂不住脸色,眼神阴狠。周围的百姓也忍不住站远了些,偷偷地互相使着眼色。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外地小伙子连东厂的人都敢得罪,只怕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几位大娘惋惜地摇头,白瞎了这张好皮囊。

熟料,不过片刻,男人就冷静了下来,冷笑地冲他点了点头,也不多说,竟是干脆利落地转身就走。短发男子袖手而立,姿态闲适从容,好似半点没有感受到方才几乎实质化的威胁。

见那东厂的干事走远,布衣小厮才拉住了短发男子的衣角,有些后怕地问道“爷,这是东厂的公公啊,你就这么叫破他的身份,咱……咱会不会被记恨上啊?”

孟元谌敛起笑意,随意扫了一眼周边人群,负手远远地望向皇城,眼神颇有些捉摸不透“我还怕他们不来呢。”

“爷?爷您说什么?”

“没事,你怎么脏兮兮的,离我远点。”

布衣小厮苦着脸,腹诽道还不是你纵马飞驰,我只能跟在屁股后头吃灰……

“愣什么,跟上。”

“好嘞爷。”

“好。”软榻上的人突然开口,“既然是陛下的意思,本宫自然愿意配合。风筝,去,让人把罗衣押到缉事厂去。”

风筝有些犹疑地打量着,贵妃娘娘的眼神中含着淡淡的满意,似乎是觉得最近用的珍珠霜养护得双手白皙。语气虽然依旧高高在上,却诡异地缓和了几分。

“奴婢遵命。”小宫女低头领命,装出一副不曾走神的模样,余光却忍不住往殿中扫。

“多谢娘娘,奴才先告退了。”却见扶麓干脆利落地起身,倒退数步,完全没有被这突然改口吓一跳的意思,竟然也这么旁若无人地走了。

风筝目瞪口呆,一个说给就给,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另一个敢给就敢要,转身就走完全不怕人耍阴招,真是……神经病姐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