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想怎样就怎样，”他满口答应。她兜转着心思，只见北月新翠忽然跑出来，但并非来找他们，招呼都不打一声急匆匆地往外赶。

不多时，她在医院大厅才又遇上她。一辆推床正把一位待产孕妇往里送，她像是家属，陪在床边安抚孕妇。同时训斥着另外一侧的男人，应该是孕妇的丈夫。

男人的手上尚沾染着血，不反驳也不做争论，只神色羞愧地勾着脑袋。季微凉只觉得他很眼熟，好像是周子翼的表弟？因为小时候每年都会去周家过暑假，见过几次，不过眼下的情况不允许她确认。

对方显然也愣了一下，脱口而出“小微……”

还真是他，不等她回应，北月新翠气急败坏的喊叫传来“你停在那里干什么？！你老婆要生了知道不知道！”

“来了！”那个男的即刻重新追上去。看进眼里的北月孟义不禁好奇“姑姑认识他们家的女婿？”

女婿啊……微凉的记忆慢慢回拢，周子翼出事后，周家举家搬到了洛城，也就是周太太的娘家。没想到他的表弟和北月新翠是一家人，缘分啊……她抿抿唇，只回应他以极其简单的“嗯”。

耳朵里则是北月漓讥嘲浓重的戏谑“旧情人呐……”

两人分道扬镳，走出医院门口后，立刻把微型对讲机掏出后直接丢到大马路上。驶过的车轮碾压上设备，他那头的耳朵猝不及防地遭受一瞬间急遽嘈杂的轰炸。

…………

隔天早上起床，季微凉便被北月漓告知“干尸”的死讯。凌晨死的，现已在家族内部发丧。很快，比她以为的还要快，仿佛应了她临走前丢下的的那句“那就去死吧”。

她没有什么感觉地“嗯”出一个单字音节，不问任何的细节，也不问接下来她要面对的事情。继续自己的步子，出门晨跑，然后在跑步的路上遇上了……方海乔。

“嗨，二小姐，”她主动与她打招呼。她颦眉“方警官又有什么事？”

“没事没事，别误会，”她笑意爽快，“我只是刚好也在这里晨跑。”

“……”

不仅蹩脚，且特别像男人搭讪女人的惯用借口。目前来讲，方海乔并未做出任何干扰她的行为，她无法多言什么。只微微颔首“哦，真巧，那警官自便。”随即她戴上耳机，将自己隔绝在音乐的世界里，当她不存在。

…………

北月家本就低调，低调得有种遁出尘世的感觉。大多数人对他们了解得不多，葬礼也就自然而然地不对外宣发，只整个家族的族亲参与。

也是通过葬礼，姑奶奶回归的消息在家族内传开，不过季微凉其实并没有出席葬礼。这种情形就好比，“姐不在江湖，江湖却有姐的传说”。

停灵三日，这三天，北月漓和他的心腹均不见人影。她身边就只有北月星一个人作陪，清净不少。而接连这三天她出门晨跑，都能碰上方海乔，已非常明显不是巧合。偏偏每次都仅仅与她简单地打招呼而已，再无进一步特殊举动，只能随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