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什么病(1 / 2)

大遂宁 我有锅 2017 字 2020-12-22

一个滚铁环扎短髻的小男孩从相遂宁身边跑过,像一阵风,跑的太急,差点摔倒。

相遂宁伸手扶住他,正好瞧见胡同尽头一个穿灰短袍的男子出来倒药渣。

男子也瞧见了相遂宁,抱着药罐子赶紧回院了。

一股浓郁的药味儿在柳树胡同散开,很苦,很冲,连纳鞋底的妇人都掩了鼻子。

“刘家的药也喝了好几剂,总不见好的,如今怕是愈发凶险了。”

“可不是,前些天还见那孩子在我家门口撒小米逮麻雀呢,现下床都起不来了,大抵是不中用了。昨儿我才瞧见一个大夫来看病,摇着头走的,可不是没法子了吗?”

妇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话语里透着惋惜。

而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那日赶马车的刘虎。

前一世印象里刘虎一直在庄子上忙活,或是给祖先坟墓守夜,或是干些抬抬扛扛的杂活,有时需要送菜蔬到相府了,他才跑一趟,跟他虽几过几次,但基本上等于素未谋面。

那日去长信侯府,本不应该他驾车,毕竟相府驾车的把式有四五个,哪里轮的到他一个庄子上的人?

或许是那日有雨,把他给忽略了。

前一世刘虎跟七娘好了一场,二人皆是老实本分的,可惜没有孩子,可夫唱妇随也和和美美。

明珠前去敲门,敲了许久,才听到院里应了一声“你们找错地方了。”

“我是相家二姑娘。”相遂宁开门见山。

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儿,刘虎开了院门,迎了相遂宁进去,又赶紧给大门关上。

柳树胡同住的多是穷苦人,却不料刘虎家这么一贫如洗。院里浆洗的被面打了一块补丁,几件中衣领口都磨坏了。茶具黑乎乎的,是最下等的瓷器,一张四角桌也掉了漆,统共两张凳子,多来一个人便没地方坐了。其它的瓷瓶,壁画,屏风,帷帐,更是没有。

刘虎跟七娘在相府做活,领着月钱,又不赌不抽,按道理不应该穷成这样。

西窗下影影绰绰,棉帘之下是铺着灰褥子的木床,床上躺着一个瘦的皮包骨的孩子,看头发像是个男孩,七八岁上下,穿土色薄袍,面色蜡黄,闭着眼睛,嘴微张,露出白净的牙齿,这会儿像是睡着了,只是满头的汗,满身的中药味儿。

一个黑黢黢的药碗放在床头,里头还有一些药汁。

明珠用袖子擦了一个矮凳给相遂宁坐。矮凳靠着床,相遂宁可以听到刘家孩子的呼吸声。

相遂宁不说话,刘虎也不说话,只是拘谨的站着。

又过了一会儿,听到大门口“吱”的一声,接着是一串熟悉的脚步。

掐算着时间,是七娘回来了。

七娘关好大门,进院来不及收衣裳,便道“孩子今天如何?药可喝了?昨儿那大夫可还好?就是药钱贵了些,一次半吊钱呢,昨儿是赊欠,人家无论如何不肯的,还是我好说歹说的跪下,人家才跑了一趟。”

待进了房,七娘放下篮子里的一小块猪肉,将袖里的一吊钱掏出来放在掉了漆的桌上“这是今儿汤小娘给的,只够还那大夫的药钱,多的,她也不肯给了,我也不敢再强要,她若生气,撵了咱们,以后就更没法度日了。这一吊钱……先凑合着吧。”

或许是见刘虎没接话,七娘抬头看了一眼,见刘虎尴尬的立着,相遂宁坐在孩子身旁,七娘先是一愣,而后赶紧把那一吊钱塞回袖里,有些慌乱,一吊钱掉在地上,发出“哗”的一声响,拴钱的红线松了,铜钱泼洒一地。

“二姑娘都瞧见了,也不必藏着掖着了。”刘虎叹口气。

七娘给相遂宁跪下,却还在强撑“因……最近我在厨房里做的不错,汤小娘……才赏了一吊钱,那一小块猪肉,是我在屠户那里割的……孩子需要些肉补身体……不是偷的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