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香凝说完，我就把香还给了她，让她安心去睡了。

王五看出我刚才的神情不大对头，等艾香凝进屋后，就拉着我问了起来，“你小子不厚道啊，那香有问题，你怎么不告诉她？”

我惊讶的看着他，“你也看出来了？”

王五摇摇头，说道“一进屋的时候我就闻见了，那是牛角香，点在屋里，不见鬼才怪。”

我惊讶王五看出那香有问题的同时，还好奇他从哪儿知道的这种香，要知道，这玩意，除了道法高深的人会弄几块招鬼，平常人别说见过，恐怕听过都难。

王五说道“咱们村以前有个王神婆，你还记得不？”

我不知道王五提起这个王神婆的用意，只记得他说的这个人在我小的时候，也算是一道阴影。

王神婆家住在村口的一间老木屋，屋子的左侧有一颗槐树，那槐树长得很茂盛，半边树冠刚好遮住了她家的屋顶。

奇怪的是，那颗槐树，我从小到大，只见开过一次花，就是在王神婆死的那天。

王神婆在村里专门帮人请鬼，因此她的屋子里常年都是一片漆黑，大白天也是如此，她总用黑色的布做窗帘，把阳光挡住。

有一次，我和陈才他们去河里抓螃蟹，很晚才回来，路过王神婆家的时候，她屋子旁边的那棵槐树忽然簌簌的动了起来，可当时，周围的树都没有动静，也根本没有吹风。

我那时也是胆大，父亲平时都不允许我靠近王神婆家，偏巧那天我就拉着陈才，趴在她家窗户上，往屋里看了一眼。

屋里没有灯，只有月光照进堂厅，王神婆端坐在正堂的一把太师椅上，怀里抱着一直黑猫。

我听父亲说，帮人请鬼会折寿，所以当我看到王神婆的时候，我对父亲的话才深信不疑。

王神婆那年才不到五十岁，一张脸上就皱巴巴的，全是皱褶，一双手上也布满了黑斑，惨白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看上去阴沉沉的，十分骇人。

她抚摸着怀里的那只黑猫，面无表情的看着大门，似乎是在等什么。

突然，那只黑猫凶残的叫了一声，朝大门上扑了过去，王身旁猛地抬眼，直接把我吓得一个踉跄，拉着陈才拔腿就跑。

只因当时，她抬眼的时候，我看见她的眼睛，竟然是绿色的

后来，第二天有人去找她请鬼上来，才发现她已经死了，村里人去给她收尸，其中就有我父亲，我就把昨晚的事告诉了他，他说我当时之所以看到她的眼睛是绿色的，很有可能是因为她的最后一口气没有散，猫有九命，借了她一条。

但帮人请魂这事做多了，对自己极为不利，她虽借了那只猫一条命，魂魄最后还是被鬼差勾走了。

村里没有人给王神婆设灵堂，收了尸之后，大家凑钱买了一口棺材，就给她埋了。

那天，她屋子外的那颗槐树开了花，花香飘得整个村子都能闻见。

我之所以知道牛角香，是因为有一年，我刚好满十二岁，那天正是我母亲的忌日，我父亲点燃了牛角香，请来我的母亲，见了我一面，我还和她说了话。

不过第二天醒来，我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现在我经历被厉鬼缠身这档子事，对鬼神之事除了深信不疑，就只有敬畏，所以那时我见到的我母亲，应该就是我父亲用牛角香请上来的魂魄。

我听王五的父亲说过，阴魂就算投胎，也要在阴间排名等着，有的一等就是几十年，有的则是上百年，现在看到牛角香，我想，或许我可以借用一下，请我的父亲上来见一面。

不过王五提起王神婆，应该跟牛角香有关系，我就问了他。

他说“王神婆请鬼，用的就是牛角香，我爹去给她收尸的时候，还从她家里带出来一块，不过后来我保管不善，被老鼠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