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也善(2 / 3)

纠葛,想必是可以成为一个坦坦荡荡的真君子吧。只是肉食者自然不能如游侠骚客那样任性,必须要顾虑家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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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十年年12月11日,远江国社山城,一行人冒雪赶到了城门口。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今川义元、太原雪斋、濑名氏俊和一众旗本侍卫。外面风雪很大,行人的蓑衣上已经盖满了白雪。马蹄踏在厚厚的积雪里都非常费力,更别提人了。不过,没有任何一个人质疑这一趟出行,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觉得今川义元不该屈尊赶来家臣的城内——

因为濑名氏贞快不行了,这个为今川家奉公一生的一门众老臣,想在临死前再见今川义元一面。

“父亲才40多……怎么就突然……”濑名氏俊引着今川义元等人向天守阁走去,自己的眼眶却再次通红起来。

今川义元知道,自己这个爱哭的家臣,在12月初得知父亲忽然病重后,就已经悄悄地躲在无人处痛哭了多场。只是在今川义元面前,他从来都是努力地忍住眼泪,在天守阁里尽职尽责地处理公务。连今川义元给他准假让他回去看父亲,都被他拒绝了。直到濑名氏贞命在旦夕,请求今川义元来见自己一次后,濑名氏俊才终于等到了探望父亲的机会。

“如果父亲知道我因为担心他的病情就扔下公务不管,肯定会非常失望地骂我一顿。”当时的濑名氏俊是这么回绝今川义元的,“我从小都是个柔弱的人,让父亲操了无数的心,担心我没办法成为一个合格的武士。我不能让父亲在最后关头都对我失望,我要竭诚奉公。”

“濑名啊,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把这些莫名其妙的家族利益看得比亲情和感情还重。”今川义元拍了拍濑名氏俊的背,跟着他一起大踏步向里走去,“要是留下了毕生的遗憾,你会追悔莫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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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内,濑名氏贞躺在床褥上,紧紧地闭着双眸,气息也微弱得可怕。濑名家的小姓和侍女看到今川义元和濑名氏俊来了后,就会意地退了出去。濑名氏俊赶忙在他们背后关紧了门,生怕冷风吹了进来。

似乎是被来人的动静惊扰到了,濑名氏贞重重地咳了两声,缓缓地转过头来,睁开眼看向门口。今川义元本要打招呼,却发现濑名氏贞的目光并没有锁定在他的身上,而是漫无目的地摇晃着——他已经看不清东西了。

“是源五郎吗……”濑名氏贞抬起手,颤颤巍巍地向着门口比划,喊着濑名氏俊的幼名。濑名氏俊赶忙上前跪下,一把握住了父亲的手。

“父亲,是在下!是孩儿!”忍了多天的眼泪骤然决堤,濑名氏俊泣不成声地应道。

但濑名氏贞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又重复了一遍:“是源五郎吗……”

今川义元意识到,重病的濑名氏贞已经看不见,也听不清了。但即使视觉和听觉都被剥夺,这个一直以来不近人情、一切以家族利益至上、对子女严苛狠厉的武士——却还是能仅凭感觉就认出自己的孩子。

看到父亲的模样,濑名氏俊哭得更凶了。他把父亲虚弱苍老的手贴到了自己的脸颊上,随后缓缓点了点头,回答了父亲的问题。

“那……家督殿下来了吗?”

濑名氏贞又是咳了两声,随后缓缓问道。濑名氏俊立刻有点了点头,濑名氏贞这才放心地长叹了一口气,把手缓缓地垂下。

今川义元在床褥前盘腿而坐,随后深深一躬——他知道濑名氏贞看不见了,但他还是要向这位为今川家奉公三代的老臣致意。就像濑名氏俊说的那样,濑名氏贞才45岁,酒色等不良嗜好一概不沾,也没有什么风寒疾病。之所以身体会变成这个样子,完全就是累的——没日没夜的工作,终于把身体拖垮了。今川义元忽然感到有些内疚——自己整日悠闲取乐的时候,家臣们却殚精竭虑地工作着。

“家督殿下啊……老臣怕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