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白霜头顶。

白霜冷了脸，淡淡回应：“郭少爷有事吗？”

“都是来赏灯的，能有什么事？”郭霆笑道。

白霜：“我在当差。”

“你主子早走远了。当差像你这样的，会被打死。我你刚刚漫无目的走着，分明是闲的。”郭霆道。

白霜拧眉。

郭霆却在她。

大冬天的晚上，她穿单裤，系上裤脚，单鞋；上身穿袄。

袄着很轻薄，但领口和袖口都露出毛边，这是灰鼠皮里衬的袄。轻薄、保暖，方便她随时施展拳脚。

后腰处，鼓起一块，那是放了一支手枪。

她整个人无比流畅，结实又紧致，似打磨了千百回的木桩，坚韧无比。

郭霆着她，心里升腾起一些暖意。

他把手里花灯递给她：“送你，我刚买的。”

白霜的眉头蹙得更深，重复刚刚的话：“我在当差。”

郭霆反驳她的，她半句都没听到，坚称自己还在当差，只差叫他“滚远点”。

那点警惕与烦躁，都在她眉心。

“白霜，我想同你交个朋友。咱们都是习武的，平时可以私下里切磋几招。”郭霆道。

白霜忍着怒气，皮笑肉不笑：“好，郭少爷。等我休沐的时候，别交朋友，认个干亲都使得。我现在当差。”

郭霆：“……”

白霜自己往前走，没接他的花灯。

她走到了僻静处，目光留意到郭霆是和郭绮年一起来的，余光扫了下，避开了。

她特意要避开，郭霆就很难再人群里再发现她了。

通往龙华寺的山路上，此刻点缀了千百盏精美花灯，也有贩摆摊售卖花灯与点心。

赏灯的人，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拎一盏灯，不停往上，似游曳的火龙。

郭霆再也找不到白霜，轻轻叹了口气。

他妹妹郭绮年走了过来。

兄妹俩同样的狐皮大氅，同样的富贵雍容。

“茅坑里的石头，又硬又臭，不开窍。”郭绮年冷哼道，“你己经给她面子了，哥。”

郭霆有点不悦：“不要这样她。”

“你也是蠢。有些女人，好言好语她不吃，非要用鞭子伺候她，她才懂听话。贱奴才，在你面前也敢拿乔。”郭绮年。

郭霆倏然发怒：“住口！”

他声音不高，却似有雷霆盛怒。

郭绮年从被他宠到大，还没受过这样的呵斥，不由惊住。

“我过了绮年，我喜欢她。我心的女人，你不得诋毁。否则，你就是不敬我。”郭霆冷着脸。

郭绮年怔怔的，脸色也很难：“你喜欢她什么？”

“瞧她处处顺眼，而且在她面前犯怵，怕话做事惹了她不开心。这就是喜欢。”郭霆。

郭绮年：“……”

她不快，转过脸去，低低冷哼了声，“男人都犯贱，你也不例外。”

郭霆收了怒气，笑道：“的确。花灯还要不要？”

“不要！你没送出去的，别想糊弄我。重新去买。”郭绮年。

郭霆又挤到贩跟前，重新挑了一盏很好的白兔花灯给郭绮年。

他自己仍拎着这盏没送出去的，并没有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