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东坊宵禁(2 / 3)

道,当是杀人放火,才换得金腰带。”

着,黑燕子脸上涌出微微的耻辱。

成名一十八载,居然要借助刍狗一般的棍夫,用来围杀。日后要传出去,脸儿都丢光了。

“若不是什么不能当街杀人,什么要致仕户部,我岂能如此。”

寻了个借口,黑燕子才稍稍轻松起来。

不管怎么样,只要这一轮杀了,这等糟心的日子,便算过去。

“那东家入屋了!”有盯梢的西坊棍夫,压低了声音。

黑燕子抬起头,冷冷握着手里的长剑。

……

屋子里酸腐的气息,仓皇扑入鼻头。

黑夫躺在垫了破褥的木床上,眼色里满是痛苦。那一剑,似是故意所为,绕着他大半个腰,割裂了半寸的肤肉,割到了骨。

死又死不得,活又活不成。

“东家,我要死了的……”黑夫声音嘶哑。

徐牧停在床前,把眉头紧紧皱住。古时并没有伤口缝合的手段,这等割裂的大伤口,只能用草药热敷,旨在加速伤口愈合。

但伤口割裂太大的话,徒劳无益。

所以,黑夫才会这么绝望,只以为自己必死。

“东家,你救救我当家的!”屋子里,一个又黑又瘦的妇人,几步跪在徐牧面前。

徐牧抬了手,将妇人扶起来。

救人的办法,他是有的。不过,屋子外头的情况,似乎是不对了。

弓狗警哨的咕声,已经响了三轮。

……

夜幕下,一袭骑马官差来回奔袭,沿着东坊的街口,不时长声高喊。

“今日东坊宵禁,所有人等,不得随意出户!违者以盗火罪论处!”

“东坊宵禁!不得出户!”

一个个原本在屋前纳凉的人影,匆匆收了板凳,转身往里走,将摇摇晃晃的木门,“嘭”的一声关上。

闲逛的行人,开始加速狂奔。

面贩压了摊,几下挑在肩上。花娘拾起掉地的手帕,躲入楼。

“列位,我家府台,仅此一次。”一个大吏将鼓鼓的银袋,收入怀里,声音沉沉开口。

“尔等须知,这等事情闹上去,列位都有灾祸。”

四大户的几个管事人,尽皆点了点头,目送着官坊的大吏走远。

“加上黑燕子的酬金,共一千两的银子,值不值当?”

“值当。他先前酒市的订单子,值五千两了。再来几回,我等要喝西北风。”

“此言不对。我四大户生在秀美的江南,岂会喝西北风?”

“共七人,那便是七具尸体。”

“听是从边关一路杀来的,不会出问题吧?”

“有何问题?终究是些上不得台面的贱民。”

卢子钟披着大氅,站在另一边的楼上,顿了一会,放肆的笑声,蓦然在夜色中,高高响起。

月光穿透黑云,铺下一层惨白的月色,染白了整个东坊。一场宵禁,东坊宛若半个死城。

屋顶上,弓狗焦急的警哨声,越来越响。

屋子里,徐牧将银针捻住,放在油灯之上,来回烧了好几番。

床上,被按着的黑夫脸色惊恐,腰间被割裂的伤口,又一下子崩开,血水泊泊流出。

“东家,外头有官差喊街,今夜宵禁。”一个东坊棍夫,从门外探头而入,声音发颤。

徐牧皱住眉头。

“陈盛,外头有几人。”

“共十二个东坊棍夫,都是相熟的伙计。”

“如今是什么时辰?”

“子时。”

徐牧收了声音,捻住带线的银针,朝着黑夫腰下的伤口,蓦的出手。滚烫的银针穿过肤肉,血珠高高迸溅,咬着哨棍的黑夫,痛得眼睛爆凸而起。